戳我继续看全文

揽月轩,地处皇宫西北角,确实偏僻,甚至带着几分年久失修的清冷。但比起潮湿破败的冷宫,这里已是天壤之别。独立的院落,虽不奢华却干净整洁的屋舍,以及内务府按“宝林”份例(低于才人,但已是正经小主待遇)拨来的两名小宫女和一名粗使太监。

苏晓站在院中,深吸了一口微寒的空气。自由的味道,夹杂着深宫特有的、无处不在的压抑感。她知道,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,她就不再是那个可以“装神弄鬼”的冷宫废后,而是必须遵循宫规、在明枪暗箭中求生的低等妃嫔。

皇帝将她安置于此,用意深远。既是对她才能的初步认可和“圈养”,也是一种隔离和观察——既让她脱离冷宫那个“不祥之地”,又将她放在远离权力中心的角落,便于掌控。

两名小宫女,一个叫春桃,十四五岁,眼神怯怯,是刚入宫不久的新人;另一个叫秋桂,年纪稍长,约莫十七八,举止沉稳,但眼神飘忽,透着几分精明。苏晓只一眼,便知这秋桂多半是某些人安插的眼线。她不动声色,只温和地吩咐她们收拾屋子,并未多言。

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,苏晓便是以“整理旧物,感念天恩”为由,向皇帝上书,请求允许她将冷宫中那些“古籍杂记”搬至揽月轩。这是一个试探,也是延续她“才女”人设的必要之举。皇帝很快准了,但派来搬书的却是高德胜亲自带的人,名为帮忙,实为最后一次彻底检查那些书籍,以防夹带。

苏晓坦然处之。她真正的“知识库”在脑子里,在系统中。那些书,不过是幌子。
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就在苏晓搬入揽月轩的第三日,麻烦便找上门来。

这日午后,苏晓正在窗前翻阅一本兵书残卷,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:“小主,不好了!李昭仪娘娘宫里的管事姑姑来了,说……说我们院里的猫,惊了李昭仪娘娘的驾!”

苏晓眉头微蹙。揽月轩何时有猫?她起身来到院中,只见一位面容刻薄、穿戴体面的中年姑姑正领着两个小太监,气势汹汹地站着,脚边扔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狸花猫。秋桂则站在一旁,眼神闪烁。

“苏宝林,”那姑姑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,“奴婢是昭仪娘娘跟前的管事,姓钱。方才娘娘在御花园散步,这畜生不知从哪儿窜出来,直冲凤驾,害得娘娘崴了脚,受了好大的惊吓!有人瞧见,这畜生是从您这揽月轩跑出去的。娘娘仁厚,不欲深究,只让奴婢来问问,苏宝林是如何管教下人的,竟让这等野物惊扰宫闱?”

一番话,夹枪带棒,直接将一顶“管教不严、惊扰高位妃嫔”的帽子扣了下来。这分明是李昭仪借着由头,来给她这个新晋的“风云人物”下马威来了!

苏晓心中冷笑,目光扫过那只猫,又瞥了一眼眼神躲闪的秋桂,瞬间明白了七八分。这猫,恐怕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。

她并未惊慌,反而缓步上前,仔细看了看那只猫,然后平静地对钱姑姑说:“姑姑怕是误会了。这猫脖颈干净,爪牙磨损,显然是宫中豢养已久、惯会捕鼠的‘功猫’,并非野物。且我昨日才迁入此地,院内是否有猫尚不知晓,何来‘管教’一说?”

她语气平和,却点出了关键:一,猫是宫猫,非野物,冲撞仪驾性质不同;二,她刚搬来,责任不在她。

钱姑姑没料到苏晓如此冷静,且言之有物,愣了一下,强词夺理道:“即便不是野猫,从你这院里跑出去惊了娘娘,也是事实!”

“哦?”苏晓微微一笑,目光转向秋桂,“秋桂,你是我这揽月轩的老人儿(指比她先到此地当差),你可曾见过院中有猫?今日可曾见到有猫闯入?”

秋桂被点名,浑身一颤,支支吾吾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不知……”

苏晓不再看她,对钱姑姑道:“姑姑也听到了,连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。或许这猫只是恰巧路过我这院墙,惊了娘娘。若娘娘因此受惊,我自当于心不安。不如这样,我略通一些推拿活血之术,若娘娘不弃,我可亲自前去为娘娘查看一番,也算赔罪。”

她以退为进,提出要亲自去见李昭仪。若李昭仪真的只是崴脚,让她这个“略通医术”的人去看,很可能露馅;若不敢让她去,则说明心中有鬼。

钱姑姑脸色变了几变,显然没料到苏晓如此难缠。她哼了一声:“不敢劳动苏宝林!娘娘自有太医照料。今日之事,奴婢会如实回禀娘娘,望苏宝林日后严加管束才是!”

说罢,带着人悻悻而去。

苏晓看着她们的背影,眼神渐冷。这李昭仪,果然是张贵妃倒台后,跳得最急的一个。这第一支暗箭,她算是勉强挡下了。但她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。
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6:53:08

查看完整章节
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页